十七岁的沉衔月头发还不像后来那么柔顺,束着马尾的她额前总会飘着乱七八糟的碎发,骄傲地立在头顶,像动物头顶的角,不过摸起来不扎人。
沉秩压了两下,看着被抚平的头发再一次弹起,他无奈地笑了笑,放弃了。
“别吃了,吃太多糖不好。”他夺过沉衔月手中装糖的透明袋子,右手从她肩上拎下书包,背到自己肩上。
沉衔月在他背包的时候,眼疾手快地从袋子里又拿了一颗,手指迅速扒开糖纸,塞到嘴里。
她咬着橙色的泡泡糖,咧开嘴故意给沉秩看,笑的像偷了腥的猫,“香橙味的。”
沉衔月在他手指快触到自己嘴巴的时,连忙合上嘴,沉秩不是没从她嘴里把糖抠出去过。
“坏东西。”沉秩佯装生气地捏紧她的上下
唇,看她饱满的唇瓣被拖长压扁,莫名想起来她爱看的动画片,那只扁扁的会唱歌的鸭子。
他松开手,急忙转过身去,强忍笑意的他肩膀抖动,吭哧吭哧的笑声像咳嗽似的。
少女的脸皮有时比纸还薄,她嘟着嘴,红着小脸蛋,抬起手掌大力地甩在沉秩的背上,拍打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库里不停回响。
“老沉,你又欺负我,老坏东西,坏老东西!”身后是女孩骂骂咧咧地嘟囔。
沉秩笑得一口气没上去,再加上后背不停地被击打,忍不住真咳了两下,他收敛起笑意,转过身双手举起,冲沉衔月求饶,“我错了女王,我错了。”
他个子很高,再垫垫脚恐怕就能触到车库的天花板,立在橘黄色的电灯下,头把灯光掩去了一多半,模糊下看起来更显年轻。
冷不丁地沉衔月想起沉秩有次来接她放学,她同学们打趣她说的话,“他看起来真不像你爸,说是你哥也有人信啊。太年轻了!而且人到中年竟然还不发福,太难得了。”
还有人嘴贫说要当她后妈,她气得哼哼的就要上去掐那女孩的脸,一群年轻女孩在街上闹的像疯丫头似的。
沉秩就嘴角含着笑,站远远地看着,等她闹够了再过去迎她。
“小孩?”沉秩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,“被我帅晕了?走了,回家了。”
她们是没看到他臭屁不要脸的时候,更更更显得“年轻!”
沉衔月皱起眉,啪的一下打在他手背,她看着沉秩捂着手又开始演,像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,她关上灯,走出车库,催促道:“老沉,快点快点,外面冷死了!”
“那你先上去吧。”车库门有些年头了,不太好锁,钥匙插进去都费劲,沉秩咯吱咯吱捅着钥匙,hellokitty的钥匙扣和其他钥匙甩在一起哗啦哗啦作响。
“我不,我要你背我上去。”沉衔月站在走道外,用脚踢着小石子打发时间等他。
五分钟后,沉秩从漆黑里走出来,他拉开沉衔月书包把钥匙和糖都塞进去,背对着她蹲下身,双手背在身后勾着,上下摆动,“上来吧,懒丫头。”
沉衔月磨磨唧唧地趴上去,勾住他的脖子,还气呼呼地,“你真会给人起外号。”
“我说的不对吗?你明天去学校问问你同学,有动不动就撒泼打滚让爸爸背的没?我们家还是六楼,真狠心啊坏东西。我的膝盖迟早为你而伤……”
沉衔月急的两只手都伸过去捂他的嘴,“别贫了,话真多,烦人。”
掌心是他溢出的热气,唇瓣开开合合的似乎还有话要说,可沉衔月就是不松手。
沉衔月看他转身开始下楼,十分不解,“你干嘛?干嘛回去啊?”
她忘了她还捂着他的嘴,直到一抹湿意触到了她手心,这才惊慌地拿开。
沉秩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气,“书包还在下面呢。刚刚忘记叫你背上了。”
“啊?”沉衔月愣愣的,回想起来背后轻松的不可思议,确实是那么回事。
两个都自诩是聪明人,谁能想到把那么大一书包都忘了。
她趴在他背上,笑声越来越憋不住。
沉秩也笑了起来,抬手在她小腿上轻轻拍了几下,“坏东西,你是不是存心想折磨我。看我跑来跑去,心里高兴。”
“污蔑好人!我也是真忘了的。老沉,你冤枉我!”
“嗯嗯。勉强相信你一次吧。”沉秩点头应和。
到楼下捡到书包后,沉衔月把书包背在身上,他蹲下身叫沉衔月上来,她不知是真心疼他还是又有别的主意了,又不肯让他背她了。
沉秩重新拿过她书包背在肩上,左手牵着她,一前一后朝六楼走去。
沉衔月抓着他的手,一会捏紧,一会放松,一会手指在他宽大的掌心挠来挠去,一会又十指相扣,总之花样多着呢。
晚上楼道里静悄悄的,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。
沉衔月控制着音量小声和沉秩说学校里的趣事,讲到八卦不好意思的地方,就拽着他停下,趴到他耳边鬼鬼祟祟地嚼。
无非是哪个和哪个在一起了,谁和谁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