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是更长的哨音,在有长有短的哨音辅助下,她的声音在这一刻穿透海风,压住了群鸟,她放弃是三点支撑的攀岩方法,有经验的观众发现支撑她继续攀在岩壁上的似乎只有双脚——
但这岩壁是内倾的,楚听乌几乎是倒吊在上面的啊!
主播被照明弹打得头脑不清醒了吗?
下一秒,楚听乌张开双臂,一跃而下,简单又精巧的滑翔翼在身后张开。
她跟上了头鸟,而后方的鸟群跟上了她。
曝光
驾驶帆船夜航时偶尔会碰到海鸟。
于是在船上,因为无聊也因为好奇,周宴学过不少关于鸟类的知识,自然也知道这段时间可能会遇到各种候鸟——
但当他听到鸟叫时,也听到了细雨打在帆板上的声音。
下雨了。
他仰起头,星辰依旧明亮,夜风渐大,一种小型的鸟从不远处飞过来,似乎要越过这条帆船向南。
虽然必须迎着雨,但它们没有后退,周宴不是第一次参加帆船比赛了,自行练习时也碰到过各种意外。
但飞鸟抬升时,一个人直接落到船上……还是超过意外的极限了。
借着月光,他发现那大概是个女孩,穿着翼装滑翔用的设备,混在候鸟当中,居然没有引起鸟群的骚乱,甚至于,她落——她顺着船帆慢慢滑下来时,还有几只小鸟去啄她的发丝,仿佛是要招呼她跟上。
但最终,人和鸟还是彼此分开,那女孩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,朝迎着月光愈飞愈远的鸟群招手,仿佛是在告别。
周宴:“……”
不是,你是谁啊?
在他问出口之前,那名女孩转头,风吹起她的发丝,带来海上降雨湿润的水汽,她说:“周宴?”
周宴:“……你认识我?”
难不成是什么熟人……但什么样熟人会搞翼装飞行从天而降这种偶遇方式?!
连他父母都没法在海上把 他定位到吧!
女孩:“不算认识,但我知道你在桑城的住址,还有电话号码,甚至这条船的名字。”
周宴大惊。
楚听乌:“因为这些都刻在船牌上啊= =”
而她并不是在滑翔时看到了船牌的信息,那位于帆船的对面,而是她认出来,这艘船就是当初桑城海岸那条“被领养”的船。
看得出来,领养人把船运回去后养得很好,让楚听乌一时都没能确定这就是那个当初在海上游泳的倒霉蛋。
倒霉蛋大概真没发现只是偶遇,但还是颇紧张地表示可以把楚听乌送回岸上。
他在大半夜练习控帆,楚听乌在大晚上出来翼装飞行——他们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类人啊。
一类“为了搞自己的兴趣爱好”在其他人眼中显得脑子有些不好使的人。
而听闻楚听乌也学过一点帆船,甚至帮忙控制了一下前帆,周宴就更觉得聊兴起来了。
他们在雨中靠岸,但码头上情况有些不对。
因为楚听乌刚下船——警察就走过来了。
周宴:“?”
楚听乌偏头朝他摆摆手,既不说以后会不会再见面,也不说是否要交换联系方式,甚至摆动幅度都和与鸟儿告别时毫无区别,很是淡然的样子。
但她转头就说:“我不接受调解,这件事我会委托律师,也辛苦你们跟进了。”
动静那么大,投放燃烧弹的两个未成年已经被抓住了,这两人一个十五岁,一个十六岁,都是桑城本地人,正在职高读高中。
出了意外,满星立刻就申请过来帮楚听乌处理大小事务,接过那些她不太喜欢的沟通工作,不过因为连桐恰好就在隔壁省,距离更近,当即买票赶过来,便从满星手里抢走了这份“工作”。
楚听乌还没发话,连桐已经摩拳擦掌了。
他有段时间没负责秘书的活了,但这不代表他处理不好。
如今楚听乌坐在车后座,连桐坐在副驾驶上,向老板汇报工作。
虽然如今是凌晨,但他看上去简直神采奕奕,反而是楚听乌有点想打瞌睡。
连桐:“以那两个嫌疑人的经济情况,很难获得金额索赔。”
——两个未成年嫌疑人和家里的关系都不太好,其中一人曾经是留守儿童,在祖父母去世后跟着伯父伯母住,另一个人则是父母离婚,大部分时候都“在街上游荡”,也不怎么去上学。
楚听乌:“那就不要了。”
连桐回头看了她一眼,点头:“他们这次涉嫌故意伤害未遂,以及在已知红雨隼保护动物身份的情况下蓄意攻击,制造舆论话题……总之,嫌疑人一定会进监狱的。”
两人都已经到了可以坐牢的年纪了。
而就连桐的了解,他们的行为完全出于愤世嫉俗,在楚听乌和红雨隼们抵达之前,就已经制作好了土法照明弹,并且在废弃的防空洞里试验过。而后,偶然刷到了楚听乌的视频,又发现她的行进路